史话》中科院往事追忆/核武风云在台湾(一)(朱伟岳) - 两岸史话 - 言论

发布时间:2022-12-08 00:33

20世纪40年代,是国民政府(下称国府)军事委员会蒋介石(1887~1975)委员长领导下的中国,和日本帝国作殊死战的一段时期,前后历时八年,史称八年抗战。在抗战末期,国府与同盟国美国紧密结盟,加速训练美式配备中国新军,准备在华中、华南等地区,对日本皇军,作反扑进击,希望把在大陆地区的日本军队,全数歼灭,光复中国失土。

但日本皇军,并非泛泛之辈。在民国成立前六年(1905),日本曾在旅顺及对马海峡大败俄国的陆军及海军,占领我国辽东,威镇全球。在侵华芦沟桥七七事变后四年(1941),日本又胆敢分兵南下,于袭击美国珍珠港以后,无论在太平洋或东南亚各地,亦如秋风之扫落叶,美、英军队,皆非其敌手。其时英、美二国在东方的表现,实远不如国府军队在大陆的表现出色。致香港、新加坡、东南亚、菲律宾等地及太平洋诸岛,皆快速被日军铁蹄侵占。想要歼灭日军,在当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。

好有一比,譬如并世各地之篮球球队,当年日本皇军的实力,实相当于今美国之NBA劲旅。而中国军队呢,或者最多是今日台湾职篮水平。假如把NBA的冠军队伍,拿来和台湾职篮球队比赛,其输赢几乎是可以预见的。八年抗战期间国府军队所以还能和日本皇军作一较量,一是依靠军队的数量多,二是依靠热烈的民心支持与高昂的士气拼搏。实在打不赢时就撤退,换一个地方再打,也就是蒋介石所谓以空间换取时间的战略。

所以中国能单独抵抗NBA日本军队四年,而后又与美、英结盟续打四年;而且在抗战建国的口号下,越打越强大起来,有望在美式装备的协助下,在中国大地上,歼灭全部二百万侵华日军。但是真正把日本立刻打垮的,并不是愈打愈增强的中国军队,而是美国人投掷在广岛、长崎的两颗原子弹。故原子弹的威力,对当时中国的领导人蒋介石来说,无疑有极为深刻的印象。

凡经历过对日抗战的人,抗战期间给我们最深刻回忆,是日本鬼子的飞机,对我国前方或后方军民所作无情的轰炸。日本人吃了两颗原子弹,许多欧美人士觉得不忍或不必。但我想绝大多数中国人,会认为炸得对,炸得好。

事实上,挨原子弹比挨日本人的炸弹要好。因为原子弹爆炸时,温度高达摄氏几百万度,也就是说,你祗感到一阵眩光,人就化为乌有了,不会有任何苦痛或恐惧。因为温度实在太高,时间又太短,表皮的疼痛感还没有传送到脑神经之前,人在霎时之间就不见了,何痛苦恐惧之有?倒是日本鬼子的炸弹,其训练有素的野蛮飞行员,专挑人多的地方俯冲扫射及投弹,咨意杀伤我军民同胞,其广泛而长期地,造成我军民同胞们身心痛苦与恐惧,实远胜于原子弹。

蒋介石的原配夫人毛福梅,就横死于日本人刻意滥炸之下;蒋介石本人及夫人宋美龄,在重庆日机来袭时,亦一再仓皇躲警报,几遭不测。所以建设强大中国空军,就成为抗战期间及抗战胜利后全国军民的共识。民国33年(1944),日寇投降前一年,也是抗战末最艰苦的时期。蒋介石鉴于已与美国、英国盟军完成战略结合,在驱逐傲慢的美国史迪威将军(注一)之后,立即成立了“航空工业计划室”,推动规模庞大的我国航空工业建设计划;招考了当时大批最优秀的大专毕业生,投入“航空研究院”及各飞机研制等单位工作。

当时航空研究院负责人为朱霖将军,朱氏于1949年来台后仍任该职。当年进入航空研究院的大学毕业生,大概多在民国十四年(1925)前后出生,而在大后方培育成长的中华科技菁英。其中极少数撤退到台湾,大部份于1949年滞留大陆,成为中共建政后重要之航空界种子建设人才。而少数到台湾者,又有部份进入了于1965年间,由蒋介石、蒋经国父子筹备成立的中山科学研究院。

如中山院最初系以核武发展为主要目标,而该院所属核能研究所第一任所长钱积彭,第一任副所长李育浩,及综合计划室主任薛蕃宇等,都是抗战末期蒋介石在航空发展名义下罗致的科技秀异份子。倾力建设强大中国空军,是蒋介石在抗战末期一项重要作为,也是对日本鬼子在中国狂轰滥炸的最直接答复。

抗战胜利后,蒋介石嚷著要向英国收回香港,此举当然遭到其时英国首相邱吉尔的白眼。但中国已是世界五强之一,英国人为表达善意,乃先移赠“重庆号”及祖借“灵甫号”等二艘军舰给我国,是中国海军在二次大战后获得的最大型军舰(注二)。

史迪威(Joseph Warren Stilwell,1883~1946)曾二度在中国任职,是美国军中的中国通,以开明自命,故坚决认定中共不过是土地改革者。史氏认为蒋介石既愚蠢又独裁,曾与部属商议,欲以空难方式杀害蒋介石,并曾将此意图面告过罗斯福总统云。1944年10月,蒋介石通知美国,如不撤换史迪威,将撤销中美两国盟约,罗斯福被迫于1944.10.18.下令撤换史迪威,而以魏德迈将军接任。

重庆号轻巡洋舰及灵甫号护航驱逐舰,系英国在二战后的1948年5月间移交我国二艘最大军舰,前者6,000吨,后者1,200吨。二战期间,我国有六艘船舰在香港损失,英国乃以重庆号作为补偿者;灵甫号则系租借予我国。重庆号官兵共约574人,其中29%为大学学历,为国府公开招考而得之精锐海军骨干。但其时知识青年多左倾,故重庆号返抵国门后不久,1949.2.25.左派官兵即劫持该舰,驶往烟台。蒋介石闻讯后震怒,派空军将之炸沉于葫芦岛。灵甫号情形与重庆号类似,官兵200人,其中有多少人为左派份子,不得而知。故灵甫号于1949.5.27.经香港加油之际,英国借故停止租借而收回该舰,舰上官兵各依志愿遣散。而部份该舰官兵又以起义方式返回大陆者,有77人,几为该舰人员总数之40%。国府海军左派起义官兵,除重庆、灵甫二舰外,还有林遵率领的第二舰队官兵们,都是今日人民海军的最早班底。今日在台湾的中华民国海军,则以当年的第一舰队为主。台海若开战,无异就是第二舰队和第一舰队阋墙开火,蠢吧!海军官兵起义,并不始于国府海军,蒋介石北伐时,于民国16年(1927)3月21日攻占上海,北洋海军总司令杨树庄即率舰队起义,与北伐军联手攻击上海孙传芳部,致迅速歼灭孙部而攻占上海。在中国现代史中,起义是一种用脚投票的方式。为什么要用脚投票,因为用手投票的机制,在中国农业社会尚未成功转型为商业社会之前尚未能创建,唯一可行的方式,就是用脚投票,故起义不断。(待续)(作者为前中科院第二所资深研究员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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